何诗颖1 杨丹华1 田 勇1 林 喆1 霍炜强1

关键词 欧盟；玩具；通报；风险；分析；建议

Analysis of Risk Factors of Toy Products Notified by RAPEX of European Union

HE Shi-Ying¹ YANG Dan-Hua¹ TIAN Yong¹ LIN Zhe¹ HUO Wei-Qiang¹

Abstract In this article, the notification number, origin, proportion and major safety risk factors of toys in consumer goods were analyzed based on the notification data from 2016 to 2020 based on RAPEX.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oys were the most notified products of all consumer goods, accounting for 28.4% of the total number of notifications in the past five years, of which 85.2% originated in China. The reported safety risk factors of toy products mainly include internal asphyxiation, plasticizers, personal injury, heavy metal and external asphyxiation. It is suggested that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should strengthen the understanding of standards and enhance brand awareness, and carry out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technical assistance in the areas where the toy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s concentrated. The statistical data and risk factor analysis in this article can promote exporter to better deal with foreign technical trade measures.

Keywords European Union; toys; notification; risk; analyze; advice

我国是全球最大的玩具产品生产国和出口国，行业发展态势良好。中国玩具和婴童用品协会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传统玩具国内市场零售总额为779.7亿元，同比增长2.6%^[1]。海关统计数据显示，近5年出口平均增速16.4%，2020年出口额达334.9亿美元^[1]。玩具产业是我国重要的传统制造产业之一。而欧盟又是我国第二大玩具出口贸易地，2020年我国玩具出口贸易数据显示，出口欧盟（含英国）金额占我国玩具出口贸易总额的21.4%（出口额71.6亿美元）^[2]。

玩具的使用对象是儿童，其安全性尤为受到重视。全球玩具贸易国均制定了相关的玩具安全法规标准。欧盟玩具发全法规更新频繁，限量严苛，是国际玩具行业制标的风向标。玩具安全指令2009/48/EC ^[3]涉及的安全要求包括机械与物理性能、燃烧性能、电气安全性能以及化学安全性能等，该指令及EN71-3等^[4]协调标准自发布以来几乎每年都在更新。欧盟REACH法规( (EC) No 1907/2006） ^[5]是欧盟关于化学品注册、评估、授权和限制的一项法规，该法规的需授权物质清单中的增塑剂、多环芳烃等要求适用于玩具产品。欧盟RoHS指令（2002/95/EC）^[6]规定了电玩具等电子电器设备中限制使用某些有害物质。

欧盟非食品类危险产品快速预警系统（RAPEX）^[7]是依据欧盟92/59/EC和2001/95/EC《通用产品安全指令》而设立的系统，该系统目的是在欧盟内部快速交换、传递产品安全信息，每周公布一次。本文基于RAPEX 系统，以2016—2020年的通报数据为例，分析了玩具在消费品中的通报数量、产地、占比及被通报召回的主要风险因素。本文的分析内容有助于我国玩具出口企业更好地应对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

1 总体通报情况

1.1 通报数量及原产国分布

2016—2020年，RAPEX的具体通报情况见图1和图2。由图1可见，近5年共发布通报11077起，其中涉及玩具的通报3150起，占通报总数的28.4%，此外，每年的通报总数中玩具占比均大于25%。玩具是通报数量最多的非食品类消费品。由图2可见，被通报的3150起玩具产品中，2684起对应的玩具产品原产国为中国，占比高达85.2%，是被通报数量第二的越南（188起）的14.3倍。我国玩具产品的质量安全问题应引起重视，积极研究国外的技术性贸易措施，持续做好国外技术性贸易措施信息的跟踪、收集、分析和研究，在玩具制造产业集中区域开展法规宣传和技术帮扶工作。

图1 2016—2020年RAPEX通报的玩具产品占比情况

Fig.1 The proportion of toys notified by RAPEX from 2016 to 2020

图2 2016—2020年RAPEX通报的玩具产品原产国分布（占比）情况

Fig.2 Countries of origin of toys notified by RAPEX from 2016 to 2020

1.2 总体安全风险因素

玩具产品安全风险因素包含了机械物理风险、化学风险、微生物风险、电安全风险、燃烧风险等。近5年被RAPEX通报的玩具产品风险因素主要有三大类，分别是机械物理风险、化学风险和微生物风险，如表1所示。其中，部分被通报的产品包含了多种风险因素。

2 玩具安全风险因素分析

2.1 机械物理安全风险

玩具产品的首要风险是机械物理安全风险，包含了内部窒息、人身伤害、卡陷、勒伤、外部窒息、听力损害、窒息、烧伤烫伤等。从近5年欧盟RAPEX通报召回的数据来看，内部窒息、人身伤害、勒伤、外部窒息和听力损害是最主要的5种风险因素，具体情况如表2所示。生产企业应加强产品安全标准学习力度，在产品设计、开发、量产各阶段严格质量把关，从源头提高产品设计结构的安全性、合理性。

表1 2016—2020年RAPEX通报玩具产品风险因素

Table 1 The risk factors for notified toys by RAPEX in 2016-2020

表2 2016—2020年因机械物理安全风险被通报的玩具产品情况

Table 2 Numbers of toys notified due to mechanical and physical safety risks in 2016-2020

需要注意的是，窒息、内部窒息、外部窒息是3个不同的定义，分别见于EN71-1:2014+A:2018^[8]的定义条款3.4、3.10和3.67。窒息（asphyxiation）是指环境中空气供给不足（insufficient supply of air to the airways），即由于堵塞或被困在通风不畅、狭窄的空间内导致呼吸不畅。内部窒息（choking）是指内部阻塞导致的空气滞流而窒息（closing off the flow of air as a result of internal asphyxiation），如物品楔入气管。外部窒息（suffocation）是指从外部堵住嘴和鼻子而导致的空气流通被切断（closing off the flow of air as a result of airway obstruction external to the mouth and nose）。

2.1.1 内部窒息

由表2可见，内部窒息是欧盟通报玩具产品的主要原因。每年因该因素而导致的通报数量均多于200起，5年来因内部窒息危险被通报的玩具总数量是排名第二的“人身伤害”的4.7倍。人类窒息4 min就会导致脑损伤，该伤害一般不可逆。引起内部窒息的原因很多，但对于3岁以下儿童而言，大概率是误吞食了玩具中的小零件。小零件易于通过喉管，并卡陷在气管中，堵塞了气管通道，导致儿童的窒息。欧盟标准EN71-1:2014+A:2018^[8]拉力测试指出，任何可能被儿童抓起来或牙齿咬住的玩具部件都应进行拉力测试，玩具部件应经受90 N或50 N的拉力并保持10 s后，不脱落产生小零件才算合格。

2.1.2 人身伤害

人身伤害包括了多种类型或途径，典型的类型如下：部分童车或滑板车的速度和方向设置不符合安全要求，缺乏安全保护装置，容易导致儿童外伤。玩具产品的可触及部分存在锐利尖端或边缘时，容易造成皮肤划伤、刺伤等风险。玩具装饰用小纽扣等小零件与主体绑定不牢固时，容易在玩耍过程中拉脱并被吞食，进而对消化道产生刺伤等非内部窒息的伤害，网红玩具磁力珠被儿童误吞导致肠道穿孔的新闻屡见不鲜。大件玩具因过重而倒塌，容易砸伤儿童。人身伤害涉及的种类特别多，从表2可见，因人身伤害而导致通报的数量在机械物理安全风险类型中仅次于内部窒息。

2.1.3 勒伤

附带绳索的玩具容易导致勒伤危险的发生，如悠悠球、拉绳玩具等，包括了缢、绞、扼颈项部等动作。由表2可见，勒伤是重要的机械物理安全风险之一，仅次于内部窒息和人身伤害。欧盟标准EN71-1:2014+A:2018^[8]指出， 18个月以下儿童使用的玩具上的绳索和弹性绳，如果能缠绕形成活套或固定环，当施以（25±2）N的拉力测量绳索/弹性绳时，其自由长度应小于220 mm。自回缩绳驱动机构中可触及绳索的回缩长度不应长过6.4 mm。

2.1.4 外部窒息

人体在呼吸时会对周边物品产生一个吸附力，薄塑料袋及类似物品可能被吸在脸上，加之呼吸产生的水蒸气，塑料袋可能会紧紧贴附在脸上，由于儿童心智发育不成熟，防范能力弱，因此容易造成外部窒息。EN71-1:2014+A:2018^[8]指出，若薄膜厚度大于或等于0.038 mm，则认为危险较小。如表2所示，2016—2019年外部窒息召回量都很平稳，但是2020年召回量几乎是其他年份的3倍，因此外部窒息的问题需要引起生产企业和执法部门的重视。

2.1.5 听力损伤

儿童对声音的感应灵敏。如果发声玩具分贝过高，那儿童在玩耍玩具时，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置身于听力损害的潜在危险中，造成听力不可逆的损伤，影响儿童的身体发育和心理发育。常见的容易导致听力损伤危害的玩具有儿童仿真电话、手捏软胶发声玩具等。由表2可见，听力损伤亦是一个重要的机械物理安全风险因素。

2.2 化学安全风险

玩具的化学安全风险是指玩具含有的某些对儿童健康造成危害的有毒有害化学物质。根据RAPEX的2016—2020年的召回情况分析，化学安全风险涉及的类型主要有亚硝胺、短链氯化石蜡、多环芳烃、甲醛、阻燃剂、防腐剂、偶氮染料、双酚A、增塑剂、有害元素以及其他有机物等，风险较高的是增塑剂、有害元素和亚硝胺。存在这些风险的玩具被通报情况见表3。

2.2.1 增塑剂超标

REACH附录XⅦ条款51/52限制了邻苯二甲酸酯增塑剂在玩具中的使用^[5]。增塑剂的作用类似于人工荷尔蒙，会危害男性生殖能力，并促使女性性早熟，长期大量摄取会导致肝癌。由于幼儿正处于内分泌系统、生殖系统发育期，增塑剂对幼儿带来的潜在危害会更大^[9]。

表3 2016—2020年因化学安全风险因素被RAPEX通报的玩具产品情况

Table 3 Numbers of toys notified due to chemical safety risk factors in 2016-2020

由表3可见，2016—2020年，增塑剂超标的通报数量是化学风险中最多的类型，共计842起，约为其余所有化学风险通报数量总和的3倍，是排名第二的“有害元素”的4.5倍。增塑剂超标的玩具类型主要是塑胶娃娃玩具，占比达64.7%（545起）。

2.2.2 有害元素超标

欧盟标准EN71-3:2019+A1:2021限制17种有害元素^[4]，是全球对玩具产品有害元素限制最全面的标准。有害元素风险涉及的玩具类型或材料主要包括油漆涂层、水晶泥、模型泥、塑料、金属、蜡笔、铅笔、儿童化妆品等。

由表3可见，有害元素超标是玩具被通报的第二大化学安全风险因素。在所有的有害元素当中，风险最高的是硼、铅、镍、铬、铝。其中硼超标的数量最多，占该类风险通报总数的70%，具体见表4。

硼元素是导致玩具被通报最多的有害元素，长期过量摄入硼，对人体生殖、发育和内分泌系统有毒性影响，可引起慢性中毒，肝、肾脏受到损害，脑和肺出现水肿^[10]。从表4可见，自2018年开始，硼的通报数量开始显著升高，且居高不下。其主要原因是水晶泥玩具近年来成为网红玩具，并在2018年因水晶泥中硼超标而引发多起伤害案例，自此受到行业内的广泛关注。但因硼砂作为交联剂，是水晶泥不可或缺的原材料之一，此后几年水晶泥的硼超标问题持续突出。在137起硼超标的通报中，水晶泥玩具占比达91%。水晶泥玩具制造企业应关注欧标要求，并研发硼砂替代品，避免水晶泥中使用过量硼酸作为交联剂。

表4 2016—2020年因有害元素超标被RAPEX通报的玩具情况

Table 4 Numbers of toys notified due to exceeding heavy metals in 2016-2020

2.2.3 亚硝胺超标

欧盟玩具安全指令2009/48/EC对亚硝胺提出了限制要求^[3]。亚硝胺是指具有-N-N=O官能团的有机化合物，是强致癌物。人群的流行病学调查表明，人类的某些癌症如胃癌、食道癌、肝癌、结肠癌等可能与亚硝胺有关^[11]。

由表3可见，亚硝胺是玩具化学安全的高风险因素。亚硝胺超标的主要产品是气球，占亚硝胺超标总数量的86%。

2.2.4 其他化学风险

除了风险较高的增塑剂、有害元素以及亚硝胺外，其他化学风险也值得关注，如短链氯化石蜡、多环芳烃、甲醛、阻燃剂、双酚A、禁用偶氮染料等。

短链氯化石蜡具有免疫和生殖毒性，其作为阻燃剂，常用作电子电气类产品的添加剂。多环芳烃对呼吸道和皮肤具有危害性，其多见于橡胶材料产品。甲醛具有致癌等危害，其作为防腐剂，常用于木材、纺织物、液体等玩具产品。双酚A是一种对人体有害的有机单体，聚碳酸酯和聚砜材料中常含有双酚A，最常见的产品有奶瓶等。偶氮染料易诱发癌症，有20多种偶氮染料还原后会释放出致癌性芳香胺，广泛应用于纺织品、皮革等的染色和印花工艺。

2.3 微生物风险

微生物风险是指玩具中的细菌等微生物对使用者健康产生的风险。统计表明，2016—2020年，存在微生物超标风险的通报共37起，见表5。微生物风险分为3类，分别是细菌总数、霉菌与酵母菌、致病菌，涉及这3类的通报数量分别为31起、3起和24起。

表5 2016—2020年玩具微生物风险的RAPEX通报情况

Table 5 Numbers of toys notified due to microbial safety risk in 2016-2020

3 玩具风险等级评估

玩具涉及到的安全风险因素类型较多，以2016—2020年的总通报数量为依据，对所有的安全风险因素进行排序。基于统计分析，给出了每种安全风险因素主要涉及的玩具类型或材料，见表6。由此可见，风险排序最高的5种风险因素分别为内部窒息、增塑剂、人身伤害、有害元素、外部窒息。

表6 RAPEX通报风险排序及其涉及的玩具类型/材料

Table 6 RAPEX notification of risk sequencing and the types of toy/materials involved

4 结论

本文以欧盟非食品类危险产品快速预警系统（RAPEX）2016—2020年的通报案例为数据源，进行了数据统计和安全风险因素分析。近5年，玩具产品被通报数量居高不下，总体呈上升趋势，占总通报数量的比例均超过25%，是通报数量最多的非食品类消费品，被通报的玩具产品主要来源于中国。导致玩具被通报数量居高不下的主要风险因素分别为机械物理安全风险、化学安全风险和微生物安全风险，其中，机械物理安全风险高于化学安全风险和微生物安全风险。机械物理安全风险通报数量最高的5项安全风险因素分别是内部窒息、人身伤害、勒伤、外部窒息和听力损害。化学安全风险通报数量最高的3项安全风险因素分别是增塑剂、有害元素和亚硝胺，对应的高风险产品分别为塑料娃娃玩具、水晶泥和气球。

第一作者：何诗颖（1993—），女，汉族，广东人，本科，工程师，主要从事消费品检测及风险评估工作，E-mail: 597345426@qq.com

1.广州海关技术中心 广州 510623

1. Guangzhou Customs Technology Center, Guangzhou 510623

表6（续）

参考文献

[1]中国 玩具和婴童用品协会.2021年中国玩具和婴童用品行业发展白皮书[EB/OL]. http://www.wjyt-china.org/shichang/104473.html, 2021-4-18.

[2]海关统计数据在线查询平台[EB/OL]. http://43.248.49.97/2021-5-20.

[3] 2009/48/EC Directive 2009/48/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18 June 2009 on the safety of toys[S]. European Union: European Committee for Standardization, 2009.

[4] EN 71-3:2019+A1:2021 Safety of toys Part 3: Migration of certain elements[S]. European Union: European Committee for Standardization, 2021.

[5] 1907/2006/EC REGULATION (EC) No 1907/2006 Registration, Evaluation, Authorisation and Restriction of Chemicals (REACH) [S]. European Union: European Committee for Standardization, 2011.

[6] 2011/65/EU Restriction of the use of certain hazardous substances in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 equipment(recast) [S]. European Union: European Committee for Standardization, 2011.

[7] Safety Gate: the EU rapid alert system for dangerous non-food products (RAPEX) [EB/OL]. https://ec.europa.eu/safety-gate/#/screen/home, 2021-5-20.

[8] EN 71-1:2014+A1:2018 Safety of toys Part 1: Mechanical and physical properties [S]. European Union: European Committee for Standardization, 2018.

[9]刘鹏波.消费品中邻苯二甲酸类增塑剂的危害及应对[J].中国质量技术监督, 2018(5): 78-80.

[10]林远洪.水晶泥玩具的化学危害探析[J].大众标准化, 2019(14): 136-137.

[11]丁丽娅.橡胶气球中亚硝胺的产生、危害及国内外标准要求[J].玩具世界, 2015(7): 49-51.

（文章类别：CPS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