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俊 周艳 龚睿 秦勇 任宁 武长礼

摘 要 本研究通过对2024年在湖北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武汉海关口岸门诊部）体检和预防接种的出境劳务人员随机发放调查问卷，利用知识图谱和问卷对传染病防控工作进行分析并提出有效建议。结果表明：出境劳务人员以青壮年男性为主，目的地多为非洲等传染病高发区。接受过企业组织培训的人员占比56.12%，未接受培训的人员占比12.84%，且培训内容覆盖不足；出境劳务人员体检和疫苗接种费由企业承担的占比48.66%，境外医疗费获企业保障的人员占比52.54%，但归国健康跟踪缺失，企业防控措施落实不到位。因此，应加强健康宣教、完善跨境医疗保障、建立归国人员健康监测体系、推动立法保障，构建多层次的防控网络。

关键词 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对策研究；知识图谱

Knowledge Graph-Based Analysis and Countermeasure Research on Infectious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among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XIANG Jun ¹ ZHOU Yan ¹ GONG Rui ¹ QIN Yong ¹ REN Ning ¹ WU Chang-Li ^1*

Abstract Random questionnaires were distributed to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undergoing health examinations at the Hubei International Travel Health Care Center (Outpatient Department of Wuhan Customs Port) in 2024 and their dispatching enterprises were investigated. Utilizing a knowledge graph alongside survey data, we analyzed the current status of infectious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and proposed targeted recommendations.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e majority of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re young and middle-aged males, with destinations primarily concentrated in high-risk infectious disease regions such as Africa. Only 56.12% of participants received training organized by their employers, while 12.84% received no training at all, and the content coverage of such training was insufficient. Approximately 48.66% of workers had their health examination and vaccination costs covered by their employers, and 52.54% were provided with outbound medical security. However, post-return health monitoring was generally lacking,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prevention and control measures by enterprises was inadequate. Therefore, we recommend enhancing health education, improving cross-border medical security, establishing a comprehensive post-return health monitoring system, and promoting legislative protection to construct a multi-layere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network.

Keywords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infectious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ountermeasure research; knowledge graphs

基金项目：武汉海关科研项目（2023WK016，2024WK004）

第一作者：向俊（1976—），女，汉族，湖北宜昌人，本科，副主任医师，主要从事卫生检疫和国际旅行医学研究工作，E-mail: 275692218@qq.com

通信作者：武长礼（1986—），男，汉族，湖北孝感人，硕士，主治医师，主要从事法定口岸传染病监测与防控工作，E-mail: changliw2018@163.com

1. 湖北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武汉海关口岸门诊部） 武汉 430070

1. Hubei International Travel Health Care Center (Outpatient Department of Wuhan Customs Port), Wuhan 430070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发展，中国劳务企业的对外拓展步伐加快，带动了大量技术人员和劳务工人走出国门。商务部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出境劳务人员数量增至40.9万人，同比增加6.2万人。其中，承包工程项下派出人员有15.3万人，劳务合作项下派出人员达25.6万人；至2024年年末，各类出境劳务人员总数为59.4万人^[1]。劳务输出规模持续扩大，使境外卫生安全保障问题日益凸显。全球传染病谱的复杂性与传播的突发性，对出境劳务人员构成直接健康威胁，其感染后涉及的卫生保健及医疗保障问题、卫生应急及跨境传染病防控的双向阻断，已成为我国劳务经济可持续发展面临的关键挑战。

在此背景下，本文聚焦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通过深入的调查研究，剖析其传染病防控现状，系统梳理存在的主要问题与面临的挑战，并在此基础上，探索有利于促进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工作的新措施，提高国际旅行卫生保健工作质效，为公共卫生管理提供有力支撑。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分层随机选取2024年在湖北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武汉海关口岸门诊部）体检和预防接种的出境劳务人员，实地调查外派劳务企业。

1.2 方法

通过问卷调查结合实地调研的方法，针对武汉口岸劳务输出人员出境前、境外工作期间及归国后3个阶段对传染病防控的认知、外派劳务企业对劳务人员卫生医疗的保障、目的地的疾病防控等方面进行调查研究，通过知识图谱分析，找出现有的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存在的问题和不足，提出优化对策。

1.3 统计分析

采用描述性方法对问卷各个条目进行分析，计数资料采用构成比或者频数描述。所有资料用Neo4j软件开展知识图谱分析，利用Excel 2016软件进行数据图表分析。

2 结果

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涉及多层面因素，本研究重点从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主要特点、防控知识培训、对传染病流行情况了解、医疗费用的保障以及归国人员的管理等方面进行调查，结果如图1所示。

2.1 出境劳务人员的主要特点

在收集到的335份有效调查问卷中，年龄方面，出境劳务人员以青壮年男性为主，50岁以下占比86.69%；文化程度方面，中专及高中以上占比76.47%；出境劳务员工类型方面，企业在编员工和外派劳务人员较多，分别占比43.03%和39.63%；出境劳务目的地以非洲地区为主，占比52.63%（详见表1）。

2.2 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知识培训情况

根据对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和劳务企业的调查研究，企业于出境前和出境后组织传染病防控知识培训的占比达到56.12%。劳务人员通过多种方式和渠道获取传染病防控知识，其中体检时通过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医务人员的宣教获取防控知识的人数最多，占比39.10%；其次是通过企业组织培训获取知识，占比30.15%；未接收过任何传染病相关知识培训的占4.78%（见图2和图3）。

2.3 出境劳务人员对当地流行传染病的了解情况

近年来，黄热病、霍乱、鼠疫、疟疾、艾滋病、登革热、痢疾、乙肝、流行性感冒等传染病在世界范围内时有流行，严重威胁人类健康和工农业生产安全。经调查分析，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对目的国传染病了解最多的是经虫媒传播的疾病，如黄热病、疟疾和登革热，占比35.29%，其后依次为经消化道、血液、呼吸道和其他途径传播的疾病，分别占比27.00%、16.74%、11.31%和9.65%（见图4）。

2.4 医疗费用承担与保障

本研究结果显示，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体检与疫苗接种的费用大部分由企业承担，占比48.66%，部分报销部分自费的占比23.58%，全部自费的占比27.76%。在境外生病的就医费用由企业保障的占比52.54%，其次是部分公司报销部分自费，占比25.07%。如图5和图6所示。

图6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境外就医费用承担分布图

Fig.6 Cost-bearing distribution chart of overseas medical

expenses for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2.5 归国劳务人员健康管理

针对回国休假后需再次出境的劳务人员，要求进行健康体检和疫苗接种，根据本研究的调查分析，有54.55%的企业愿意承担相关费用，但是相关企业未实施对归国人员的健康跟踪管理。

2.6 外派劳务企业传染病防控工作情况

经问卷调查结合实地走访10家外派劳务企业，以工程建设和交通运输项目为主，部分设置有国际部，建立了相关管理制度，为劳务人员购买了商业医疗保险，安排有随队医务人员，并储备了防护物资及部分应急治疗性药物。但是还有部分企业对传染病防控工作重视程度不足，防控措施落实不到位。

3 讨论

当前，全球各地传染病疫情频发，我国外派劳务人员的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保障面临一定挑战^[2]。从劳务输出目的地来看，非洲、东南亚、南美洲等传染病高发区占据了较大比例，其中非洲地区的艾滋病和疟疾每年新增病例数以百万计，严重威胁着外派劳务人员的健康^[3]。

本研究通过调查分析，发现当前防控工作存在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在人员特点方面，出境劳务人员以青壮年男性为主，50岁以下占比高达 86.69%，中专及高中以上占比76.47%，劳务人员主要分布于非洲、东南亚等传染病高发区，面临的健康风险高，且部分人员专业知识和健康意识有待提升。在传染病防控知识培训方面，虽然有56.12%的企业组织培训，但仍有12.84%的劳务人员未接受过培训，培训覆盖面和有效性有待提升。其中，在培训方式上，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的宣教最为普及，但企业组织的培训质量参差不齐，亟需系统性的防控机制。此外，劳务人员对当地传染病的了解程度不一，对虫媒和消化道传播的传染病认知较高，但对艾滋病、结核病等其他途径传播的传染性疾病了解较少，这说明健康教育内容仍需进一步丰富。在医疗费用保障方面，体检和疫苗接种费用主要由企业承担，但部分劳务人员仍需自费，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经济负担。境外就医费用由企业保障的占52.54%，但仍有部分企业未建立完善的医疗保障体系，导致劳务人员在突发疾病时难以获得及时救治。部分企业虽配备了随队医务人员和防护物资，但整体防控意识仍需提高，制度仍应进一步完善并有效落实。归国劳务人员的健康管理同样是防控工作的重要环节。调查显示，54.55%的企业要求归国劳务人员进行健康体检和疫苗接种，而未实施跟踪管理的企业可能导致健康风险积累，增加跨境传播风险。

4 对策建议

外派劳务人员的传染病防控工作关乎个人、国家乃至全球的公共卫生安全，应从多维度精准发力，筑牢健康防护网。

4.1 加强健康宣教

企业应充分发挥主体作用，根据外派劳务人员的文化水平和工作性质，与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商务等部门携手开展针对性强、深入细致的健康宣教^[4]。针对非洲、东南亚等不同劳务目的地，详细讲解当地高发传染病的特征、传播途径及预防方法。同时，可采取发放宣传资料、举办专题讲座等灵活多样且通俗易懂的形式^[5]，提升培训实效性。政府相关部门需加强对企业培训的监管与考核，建立严格的培训评估机制，定期检查企业培训计划的执行情况，确保培训工作落到实处^[6]。

4.2 完善医疗保障

医疗费用承担方面，企业应承担主导责任，与当地医疗机构合作建立医疗费用统筹机制，确保劳务人员在境外能够享受到及时、优质的医疗服务。政府可通过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政策，鼓励企业为外派劳务人员购买商业医疗保险，同时推动建立专项传染病防控基金。医疗资源储备方面，企业应根据项目规模和劳务人员数量，配备充足的医疗物资，建立医疗物资动态管理模式，确保医疗物资的有效供应。此外，加强与国内外医疗机构的合作，建立远程医疗会诊平台，实现医疗资源的共享与优化配置。

4.3 强化归国管理

加强对归国劳务人员传染病监测工作的管理是防控传染病传播的一项重要举措^[7]。外派劳务企业需强化归国健康管理责任，与国际旅行卫生保健中心建立合作，确保归国劳务人员能够便捷地进行健康体检和疫苗接种。同时，政府应加强对归国劳务人员传染病监测工作的管理，完善口岸入境筛查与内地后续检测环节的信息共享机制，实现对归国劳务人员健康状况的实时追踪。社区层面应积极配合相关部门，对外派劳务人员进行网格化管理，定期开展健康回访，及时掌握其健康状况。

4.4 推动立法保障

为进一步加强对外派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工作的指导与监管，应完善《对外劳务合作管理条例》，将传染病防控条款纳入其中，明确企业在外派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中的主体责任。海关、卫生、公安等部门应加强协作，建立健全传染病防控信息共享平台，形成联防联控合力。同时，加强国际合作，与劳务输入国共同建立传染病防控机制，开展技术交流与合作，共同应对传染病跨境传播的挑战^[8]。

5 结语

外派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工作需要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劳务人员的共同努力。通过加强培训、完善医疗保障、强化归国管理和推动立法保障等多方面的综合施策，构建系统性、多层次的传染病防控体系，才能切实保障外派劳务人员的健康安全，为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提供坚实的人力支撑。

参考文献

[1]中国商务部. 2024年我国对外劳务合作业务简明统计[EB/OL]. (2025-02-01)[2025-05-10], https://sg.mofcom.gov.cn/sxtz/zgyshj/art/2025/art_468aa5e530934cfd92f6b9e644ff3507.html.

[2]周庆华, 范东辉. 中国外派劳务人员旅行卫生问题研究及对策[J]. 中国国境卫生检疫杂志, 2008, 31(1): 45-47.

[3] World Health Organism.World Health Statistics 2016[EB/OL]. [2025-05-10], http://apps.who.int/iris/bitstream/ 10665/206498/1/9789241565264_eng.pdf.

[4]朱小燕, 田洁, 邸明芝, 等. 赴非洲劳务人员旅行医学服务策略[J]. 中国国境卫生检疫杂志, 2018, 41(5): 350-353.

[5]罗岚, 陆永贵, 赵建, 等. 部分出境劳务人员AIDS相关知识的宣传教育结果分析[J]. 中国国境卫生检疫杂志, 2009, 32(4): 256-259.

[6] Moore D, Gamage B, Bryce E, et al. Protecting health care workers from SARS and other respiratory pathogens: organizational and individual factors that affect adherence to infection control guidelines[J]. American Journal of Infection Control, 2005, 33(2): 88-96.

[7]丁永健, 陈亨赐, 刘建国. 加强对归国人员传染病监测管理必要性的探讨[J]. 中国国境卫生检疫杂志, 2005, 28(65): 283-284.

[8]李映青. 跨越山海护健康, 云南疾控团队出访孟加拉国深化热带传染病联防联[EB/OL]. (2025-04-30) [2025-05-30], https://yn.chinadaily.com.cn/a/202504/30/WS6811b041a310205377031371.html.

图1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传染病防控调查知识图谱分析结果

Fig.1 Knowledge graph analysis results of infectious disease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among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表1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特征分类统计表

Table 1 Characteristics of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图3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培训知识获取方式

Fig.3 Training-related knowledge acquisition channels for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图4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对传染病的了解情况

Fig.4 Awareness of infectious diseases among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图5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体检与疫苗接种费用承担分布图

Fig.5 Cost-sharing distribution chart of health examinations and vaccinations for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

图2 武汉口岸出境劳务人员接受培训情况

Fig.2 Training experience of outbound migrant workers at Wuhan Port